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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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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旅館,時間也快要到淩晨三點鐘,小葆背上的蕭蕭也相對睡得沈穩,雖則是夏天的晚上有點涼風,但背著重物走這麽長的路,小葆也出了一身汗水。

終於來到蕭蕭的房間,而門外,也站了一抺高挑的身影。

穎伶雙手抱胸,背靠在木門,輕轉了過頭盯著矮她一個頭的討厭鬼。

小葆以為會被她大罵一頓或是甚麽的,可當她走到穎伶面前的時候,她出奇地很冷靜地盯著自己看。

「…小…飯,妳又睡不著嗎?」她想不出要說的話,只好呆笨地笑了笑。

她仍然沒開口說話,眼裏只帶著一份不知甚麽的感覺看著眼前這個人。

是的,當她睡到一半的時候,才發現隔壁床的蕭蕭不見了,起初以為她只是上個廁所便回來,只是等了很久,她都還沒回來,以為她出了甚麽事,便隨意穿了件外套出去,想找她。

當她問了旅館員工,才知道蕭蕭跟了一個女生出外了。

她還是不放心,所以也跟了出去,看看蕭蕭和誰外出,當她在遠方看到海灘邊那雙玩得開心快樂的人時,她是很想跑過去把蕭蕭拉回來,質問那只笨猴為何要這麽晚帶蕭蕭出來!

就在她要過去的時候,那一幕蕭蕭倒到沙堆裏的畫面就出現,她一心以為這只笨猴會乘人之危,卻沒想到…這只笨猴放開了。

為甚麽她會放開?雖然是遠處看過去,卻她看到蕭蕭沒有要拒絕的動作,意即…

蕭蕭對這死猴子有好感?

「小…飯,妳怎麽啦…我臉上有東西嗎?」被盯得有點別扭,也從沒見過她有這樣的神情。

雙手抱胸的動作松開,背靠的身體站直,很不客氣的伸手去捏…捏在小葆睡著了的蕭蕭。

被捏的人當然馬上驚醒「喲…很痛.耶…誰捏我啦…」

小葆緩緩把她從背上放下來,隨即已被穎伶搶走。

蕭蕭身體一下子被晃來晃去,都還沒弄清狀況便被人推進房間裏。

穎伶把門關上,用食指對著小葆「妳,最好是真心的,要不然,我會要妳好看。」

身影又說時快的消失在那扇房門後,留下只有莫名其妙感覺的小葆抓抓頭,打著呵欠。

「吼,她怎麽啦,搞不懂耶!」

口裏碎碎念著,沒頭沒腦的走回自己的房間,但她出奇的是為了那穎伶那一句話而睡不著,坐在落地窗邊看著天空慢慢轉亮…

而同時,剛剛那段小插曲卻無意間被上廁所的澄兒看到,看來,關系是越來越覆雜難搞…

翌日,早上六點十五分,一夜沒睡的小葆顯得有點疲憊,但為了要送澄兒回家,怎樣累也要挺多一會。

她收拾好了東西,換回昨天那套很帥氣的衣服,隨便抓抓頭便想著過去把澄兒叫醒。

只是剛好,澄兒這時也從房間裏出來,也對上了那張明明很累卻死要擋大雙眼的蒼蠅臉。

「啊~我還想去叫醒妳哩~澄兒真不會懶床耶!」興奮的走過去裝很精神,她就是不想被看到累跨的一面。

甩甩一頭醒來的秀發,想起幾小時前的情境,心頭湧上了一陣的納悶,伸出惡意用力捏著她的臉「我不像妳,有懶床的習慣。」

嫩口的臉蛋被捏得晃來晃去,其實小葆有點累得感覺不到痛楚…

「嘻嘻~好吧~我們走啰!再不走趕不到頭班車了。」又是很自然與腦比身體遲鈍,不管澄兒會不會生氣,又慣性的牽住了她的手腕。

縱使心裏有納悶漸漸變成生氣,澄兒卻任由她牽著,發現自己對她大膽的舉動沒有討厭的感覺…

難度她也在變了?

不行的,她再怎麽會哄女生,她都不想自己有個念頭去喜歡她,因為…她不想日後看到彤彤會難做人…

「我自己會走,以後不準再牽著我!」突然間的火氣上腦,用力甩開了她的手。

一夜沒睡的小葆頭腦也沒有很清醒,呆呆笨笨的跟著澄兒身後走著,幾乎走路都要睡著…

二人沒默契的走走趕趕,給她們趕上了第一班車,車箱很空,且安靜得連一根釘子掉在地上都聽到,加上空調發放的聲氣音,是最佳補眠的時刻。

一坐在舒適位上,小葆不到半秒就釣魚了,頭一下一下地起起伏伏,最後因車箱的慣性拉力,她的整個人很準確地睡躺在坐開了幾個位置的澄兒的大腿上,然而她也神游太虛,眼睛只半張開了半秒又再閉上,相信小葆以為自己在發夢了!

她怎可能真的睡在澄兒的大腿上呢!

看著書的澄兒用了一分鐘的時間盯著大腿上那張很醜的睡臉,(註:在她眼中是很醜的,可能實質不是。)還不時牙牙細語,她正考慮要不要一巴掌甩下去。

「澄…兒…妳…真的很美吼…」夢話,小葆一樣那麽會說甜言蜜語。

「彤彤…妳也要永遠在我身邊吼…」第二句了,澄兒腦裏思索這人到底為何能這般的大膽,不遮掩自己是喜歡女生,也肆無忌憚的四周喜歡上不同的女生。

「嘻…小公主…我要做妳的小騎士…」第三句,到底這只蒼蠅發甚麽鬼夢!

「吼…不要叫我死猴子嘛…我可是很可愛的喲…小飯飯…」第四句,澄兒可猜到她在作甚麽夢了。

澄兒不知要生氣還是一巴當甩下去好,生氣表示自己在乎,一巴甩下去…她變得不舍得…

盯著一張幸福的睡臉,某人的冷淡的心悄悄泛起了一點兒的感覺,原來要把冰山融化,真的要用很多陪纏*****與火熱的努力啊…

希望這個大情聖,能夠有絕招撫平開始對她起風雲的女生們。

呯啪。

冷清的車箱裏,突然響起一聲不算大的巨響。(迷:這裏好像矛盾了吧…不算大卻是巨響!?)

「哎喲…很痛…」小葆的睡意馬上驅散,清一清頭腦才醒起來她和澄兒正在車箱裏。

其實是澄兒把她推下去,因為她眼看快要到了,等一會才被她知道自己給她睡在大腿上…那後果還得了!

加上…腿上的麻痹雖要時間來緩沖…

「誰叫妳在車上睡覺,快起來,到站了。」甩一甩發絲來舒緩心中那份動蕩,也是用來掩飾臉上的微微紅光…

讓死了,她竟為了這死蒼蠅臉紅!?

「哦…」從冰涼地上起來,把放在椅上的輕行李提一提。

笨眼發覺澄兒走路有點怪怪的,每一步都像很沈重似的…

「澄兒…呃…妳是不是不舒服?還是腳有傷?妳走路上來有點…呃…」怕又惹美人兒生氣,把怪異這兩字吞回去。

保持一慣的穩定,用清眸瞄一下那張臉…噢…被她關心一下…她又再度覺得她的人品其實滿不錯…

「關妳甚麽事,快點走,我要回家。」火氣莫明的又湧上來,而這氣不是生小葆的氣,而是生自己怎麽心防設計指數這麽低!

被這只蒼蠅開始慢慢吸走自己的防火墻,她開始感到迷茫…

「我只是關心一下妳而已…沒甚麽的…妳若是真的受傷了要告訴我…我背妳回去。」不知道她在生甚麽氣,可能自己又在那裏惹她生氣而自己又笨不知道吧…

再次,她看到小葆那無辜且有點失望的表情,有一種自己欺負她的感覺…有罪惡感。

她們沈默的一同走向坐巴士的地方,澄兒才低沈開口,打破安靜「我們不同路,妳的要坐的巴士在那兒,包包我自己拿可以了。」

「呃…妳可能現在不想看到我…可是我的…小綿羊停在妳家樓下…我要取回,所以如果妳真的不想見到我…我等一下坐開一點吧…」甚麽都為她著想,她知道她是很纏人,可對自己喜歡的人獻殷勤又沒有不對嘛…

目光凝視那張臉,心又再軟下來,本想叫她坐第二班車的,怎知卻變成了…

「好,我坐車頭,妳坐車尾,我連背影都不想看到。」目光收起,澄兒覺得自己越不像自己了,會說出這背良心的話…

巴士剛好到步,由於是早上八點多,上班時間到了,車箱裏擠滿了上班的男男女女…

沒有預期的車頭車尾,因為她們都一齊被擠著「呃…澄兒…妳忍耐一點,等位一空我會閃邊的…」

「嗯…」抓住扶桿的手收緊,怎麽她對她那麽兇她都要這般的溫柔,開始知道彤彤為何會對她死心塌地。

巴士一站一站停下,車箱裏的人也開始越來越少,但仍然沒空位,要站著。

前面是紅綠燈位,司機可能想著應該可以在轉燈前沖過去,怎知又沖不了,把巴士急停…

學過一點兒物理原理的讀者們,通常這時候都會會出現滿老土的情節,站著的澄兒快要向右跌倒,卻被一條現在不算強壯,但足以把她抱緊的手摟著自己的腰上…

「呼…幸好…妳沒事吧。」小葆是反射性地把她摟緊,現在她們兩個,是非常親近,近得就像情侶談情般如膠似漆…

過於貼近的距離,澄兒這刻的確很強烈感到自己的心跳瞬間提升,腰上沁入的暖意使她身體酥麻起來…

她很確定自己漸漸…噢!

不行,這蒼蠅的女人夠多了,她不能成為其中一個!

「我沒事…手可以拿開了。」平穩的語調變得有點別扭,但僅只有她自己聽得出來。

「對不起,我只是…我只是反射性的…」真的乖乖把手松開,更往左退了一步,跟她分一點距離…

「我…沒怪妳。」

「嘻~那就好啦~不過妳身體很軟,很好抱~哈哈~」吃了人家便宜還會說出口的,真的只有她那張有話說話的嘴…

臉蛋一紅,澄兒真的被她打敗得徹底,這種事就不用說出口!

坐了快一小時的巴士,下車後,也走了十分鐘的路,終於回到澄兒的家。

小葆有點不舍得,卻始終還是要結束澄兒對自己承諾的時候。

戴上粉藍色的頭盔,坐上她那部可愛的小綿羊,打開引擎,卟卟的聲音把原本很安靜的街道劃響。

「澄兒,我走啰,回去好好休息吧!」她打不死的又再露出陽光的笑容,似乎剛剛那種被排斥的感覺煙消雲散。

「再…再見。」澄兒頭也不回,轉身就直接進了大廈。

在電梯裏,她思考著自己的心情,更不想對自己承認…她變成喜歡上…一個女生!

回到家,把昨天的衣物掉給媽媽洗…

「哦!澄兒,衣服裏有些糖,把它拿回去。」洗衣服當然要搜一搜袋裏有沒有東西…

糖?

本在客廳看電視的她走到廁所裏,從媽媽手上拿走那些很眼熟的糖…

那蒼蠅何時放進來的?

難道…在巴士上的時候?

她盯著那幾顆七彩的糖,把其中一顆的包裝拆開,緩緩的放進嘴裏…

多年沒吃糖的她,眉心輕輕扭起,對於她來說有點甜…卻…感覺異常的特別…

腦裏想起了那白癡蒼蠅的笑容,嘴角也跟著不禁輕輕淺笑…

那只蒼蠅,還是有些許優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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